讥讽，甚至盛气凌人，好像自己多么明、不可一世，和对待卢嘉川的态度相比…她握枪的手在颤抖，浑也在颤抖…怎么办？情况如此急，怎么办？…

躲在坟地里待援的蒋五，一见日军冲过来了，兴得拉起捆绑的绳就想冲过去和日军会合。不想，日伪军刚一靠近，就被八路军一阵排枪、手榴弹打得趴下不动了。他想从窑地旁边冲去，也不成。这里的神枪手冯云霞，

"江华，老江！我在这儿。我对不起你呀－－我们在设法营救你们…你们要持住－－呀…"

江华似乎也看见了林静，脸上掠过一丝微笑，使劲地向前倾斜，声喊，

"亲的同志们，勇敢地战斗吧！不要顾虑我们的安全，快往这里打枪，消灭这敌人…"

现在，他被敌人捉住了，很可能就要被送县城给日本人。她了解江华的脾，他有病，但他忠于革命，他会宁死不屈…静想着，泪不时在眶内打转。她死死盯住对面不远的坟地－－江华就在那儿。她多么想跑过去，抱住他，向他忏悔自己的过失…

枪声震耳，天空中燃烧似的充满了火药味。曹鸿远埋伏在一条窄窄的小沟里，等端着步枪冲上前来的日伪军距离他们不到三十米时，才一声令下，小队和民兵们的步枪、手榴弹齐发，把前面的敌人撂倒。乎意外，敌人都趴在地上不动，没有再攻－－他们似乎在寻找有利地形，战斗暂时沉寂。

"我喊！"

"啪！啪！"两枪托，狠狠地打在江华的后背上。蒋五气急败坏地吼：

曹鸿远也在顾虑和担忧。带人冲过去把那伙匪徒消灭并不困难。可是他们手中有被捆绑着的地委书记等五个，他们冲上去，那五个很可能立刻被打死…因之，他在绞尽脑－－用什么办法可以不叫五个伤亡？用什么办法可以很快地把他们救回来？还没等曹鸿远想好办法，中岛已经带着日伪军向秋村南，黄压压一片，冲向宝驹的阵地，也冲向西南面他们和江华等所在的地方。

"那好！那好！"蒋五兴了，急忙松了松反绑着两臂的绳，江华的能够自由活动了。于是，大步向前跨了一步，张开两臂，放开咙对着弯弯曲曲的沟和另一边的窑地里望了一阵，然后踮起脚尖大声喊：

"我让你的兴！"蒋五猛一刀戳到江华的肋条上，立时，江华倒在血泊中。

只要坟地里有人向外一，"叭"一枪，准打在脑袋上一命呜呼。忽然，蒋五眉一皱，把江华嘴里的烂布揪了来，一把闪亮的匕首抵在他的肋间，脸上着谄笑：

"喂，江书记！那沟里坑里的人都是你的下级，听你的。你喊话，叫他们都来，一起投奔前边的日本人去－－那你可就立了大功，能当更大的官了。要不喊，我这就了你！"

"你胡说什么！找死啊？快改！要不，白刀去，红刀来，上叫你见阎王爷去！"

"小林，我听见你的声音啦！…"

话没完，一阵枪托狠狠打在江华的脊背上，他趔趄了一下，又上直，一大义凛然的目光看了看蒋五和匪徒们，嘴角一丝蔑视的冷笑。忽地，他转过去，对着风（台）的原野，对着前面纵横错的沟，又扭望着林静所在的窑坑，神态从容地大声喊：

"同志们，我是共产党员江华！我对国民党顽固派抱了过多的幻想，我对刘世魁这些反共家伙放松了革命警惕，我给革命造成了大损失。我犯了绝大的错误！我对不起党，连我的妻林静也对不起…"喊着，喊着，江华的泪泉般涌了来。

曹鸿远带着黑锅和一个区小队共有五十多人，急忙赶在前面的通沟里，狙击要来坟地接应蒋五的敌人。

远远地看见江华倒下了，林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，她又蹿起来，盒枪里的弹连珠似的向蒋五。她不知到没有，这时却有一颗炮弹飞来，她和小冯一齐倒在血泊中…

江华扭拧眉盯着蒋五的脸看了一下，忽然，用沙哑的嗓门大喊一声：

江华站在树林边声喊话的时候，伏在坑边上的静看见了他，也听见了他的声音，她忘了自己在何地，猛地站起来，向着江华那边大声喊：